睡觉。他坐在卢西安诺对面拍着少年的床,饮料盒子堆在被顶,颜料抹了满枕头满被单。打扫好自己的东西,爱因斯这样说,别想着让我给你收拾屋子,你他妈是十八岁又不是八十岁。钢架房吱吱呀呀,铁栏焊成一个窗框,外面是垃圾和雨,里面也是垃圾和雨。卢西安诺躺下去,扯过被角夹在腿间,挑起眼梢去看爱因斯颊上的疤。不知道是谁、何时在他身上留的印子从衬衫下摆里透出来,白皮肤,紫色吻痕。还有抓痕。挫伤。爱因斯仅仅瞟了一眼便继续帮他盖严被子,一边捏他的脸,我他妈为什么要照顾你。
因为你——爱——我——。少年微微抬起头,露出优美的脖颈曲线。不爱我的话你怎么会把我捡回来。
谁知道呢。爱因斯又沉下脸去,少年不记得面前这个人有过“开心”的时候——那应该说是light up,他很喜欢这个词,因为太过形象。爱因斯的眼睛是不会发光的。在这样狭小逼仄而又空虚无一物的世界里谁也不会发光,每个人都在为抢到存活的资格而挣扎。卢西安诺不介意,世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来讲毫无区别,哪怕这个人是自己。他猜测爱因斯和他想法相似;但爱因斯还是不会笑。也许只是没有笑的必要。至少在卢西安诺这里,幸福快乐等词汇早已与他绝缘。
于是卢西安诺先大声地笑了起来,笑到床板随之剧烈地颤动,笑得遮不住少年身体上和身体之外的脏污。爱因斯只用那双紫色眼睛盯着他,直到卢西安诺捂着肚子蜷作一团停下,慢慢地调整呼吸;然后在他额角狠狠磕了一个爆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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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线_今天写东西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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