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愿过那个什么圣诞节。”
事后他这样说,扶着和雪同样颜色的合金窗框,落地玻璃外是一片死白。北风难得平静下来,极远处和极近处都没有声音。什么颜色,没有颜色。雪将白桦林的饱和度调到最低,从他的眼睛看出去,是一张黑白照片。
这很好。他想,他死的时候也没有颜色。血液,还是军服的颜色,没有。他还宁愿看到一片扎眼的红,或者和夏天白桦树的那些叶子一样的墨绿,但没有,哪怕只是盏俗气的灯笼。火焰都是黑白色的,他将手指伸进去,灼痛才让他看到一点颜色,和他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一样的颜色。
他没见到他最后一面。听到消息他从亚洲的大城市飞去——按理说他飞不去的,他没有权限。无论他是谁,是王耀还是中/国,没人敢放他进一幢将倾的大厦里,尽管他不会死——没有赶得上。旗子还是落下去了,他从此再没见过那样炽烈的红色。人更是早就没了。他操着遗忘许久的俄语磕磕巴巴地问出一点消息,但那个人连一块布都没给他留下。没人知道王耀在极寒的莫斯科乡下呆了多久,他们只看到他回到首都,对着电视发呆。大洋彼岸张灯结彩,他在皮椅上蜷成一个影子,一颗孤独的玻璃球。
“我不愿过那个什么圣诞节。”
他这样说的时候,身后没有人,身前也没有人。
北风又吹起来。这次下了雪。

〖圣诞节快乐。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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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线_今天写东西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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